【卫聂邯跖】《一会平生意》

将军小胡子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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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卫聂二人联袂闯入噬牙牢,一路切瓜斩菜,如入无人之境。

 

  牢内小卒对二人而言不过餐前小食,奈何他二人虽默契有余,行事作风却大相庭径,一路走来,已拔剑相向不下五次。

 

  卫庄夺过盖聂击晕的一名秦兵,左手成爪扣上秦兵颈间,右手持鲨齿格挡盖聂含怒而来的木剑,僵持之间只听“咔擦”一声,那名狱卒痉挛着倒地。如此,卫庄尚觉不够,收手又补了一剑。

 

  他挑衅望去,但见盖聂淡淡转身,回到原本战圈。

 

  一切只在发生在刹那,卫庄讥笑两声,亦继续投入单方面虐杀之中。

 

  这样一来,便形成两个鲜明对比,卫庄这边血溅四方,所经之处无一活口;盖聂这边则“死尸”横陈,几要无处落脚。

 

  稍微长些心眼的人都知道怎样捏柿子。逐渐,卫庄身周仅余一二秦兵,轻松解决后负手一旁,闲看盖聂被一面被人海包围,一面直将木剑做木棍,敲晕一个是一个。

 

  人善人欺,卫庄悠悠想道。毫无援手之意。

 

  这厢盖聂愈发无处挪步,又不愿践踏他人,末了只得纵身一跃,跳出人海,狼狈地跳到卫庄身旁。

 

  卫庄酝酿良久,天时地利人和,一腔毒液就要喷薄而出。然而他还没开口,对面黑压压一片秦兵中就有人抢声道:“先生大爱,我等感激,无以为报。只愿此身不负先生恩情,拖累先生。”

 

  语毕一手刀往自己后颈劈去,吭都未吭一声晕厥在地。

 

  人群肃静片刻,随即附议纷纷。一个接一个自昏倒地,间或有无法狠心对自己下手的,结伴互击,双双倒地。如此这般,比盖聂亲自动手效率高了不知多少,不消片刻,秦兵已无一人直立。

 

  卫庄忽觉五雷轰顶,一口毒液呛在喉底。

 

  盖聂似怜悯似了然地扫他一眼,未曾开口,理了理凌乱衣袍负剑前行。

 

  此时此刻,唯有“我操”二字能描绘卫庄心中惊涛骇浪的万分之一。

 

  接下来的剧情也不出所料,总之二人还算顺利地赶到了噬牙牢最底层——盗跖所关押之处。

 

  进入底层之前,卫庄见角落一处隐秘机括运转不休,冷哼一声,一剑将之碎尸万段。

 

  这不砍还好,一砍之下,底层紧闭牢门骤然洞开,盖聂皱了皱眉,低声道:“小心陷阱。”

 

  卫庄尚身受“愚善的嘲讽”等DEBUFF的持续掉血中,不是很想理罪魁祸首。

 

  盖聂被冷遇惯了,也不尴尬,将手中木剑翻转到身前,挽了个不太花哨的剑花,有意和解,卫庄只做不见,提气奔向牢底。

 

  牢底除一只装有盗跖的铁笼外,只有一人,脚步沉重,不似作伪。

 

  卫聂二人何许人也,一眼道出这人的诱饵身份。卫庄虽也早已料到,事到临头仍有几分被联手算计的不爽,加之先前被盖聂若有若无地嘲讽一通,他不喜自苦,自然将愤怒发泄在此人身上,鲨齿齿尖带风,挥向那诱饵喉间——

 

  盖聂无奈道:“小庄!”抬手要拦。

 

  失了半数以上的内力,他的手上功夫远不及剑快,幸而有一人更快——正是脱困而出的盗跖,拦在诱饵身前。他挑衅望向卫庄,反肘击晕身后之人,嘴角真真正正带着讽意。

 

  这时盖聂赶得及了,忙擒住卫庄手腕,二人眼神交汇,不意而喻。

 

  卫庄:你再阻我,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盖聂:(安抚状)回去后由你处置,现下不是时候。

 

  卫庄:你说这小贼还是你?

 

  盖聂:……

 

  盖聂艰涩开口:“你高兴就好。”

 

  卫庄方才愉悦一笑。

 

  盗跖见二人只顾眼(眉)神(目)交(传)流(情),不满撇嘴:“你们走是不走?不走我可走了。”  

 

  盖聂略一沉吟,开口道:“还请盗跖兄提点。”

 

  盗跖这才哼了一声,肃容道:“你们可见这上方机关?”

 

  盖聂抬头观察地势,暗道不好:“莫非噬牙牢内部是环绕这巨型机关所建?”

 

  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重牢内竟有一座堪比墨家机关城的大型机关,如此短暂的时间内造出如此威力巨大的机关,说是血剐民脂也不为过。

 

  “还算有点眼力,”盗跖道,听见卫庄嗤笑一声,一瞬炸毛。“喂白毛,你有话就说,只会用鼻子出气了?!”

 

  卫庄瞥他一眼,心下正餍足,懒得与他计较,只调整了一个姿势靠墙,微笑道:“若无我与盖聂,你以为你出的去?”

 

  盗跖见盖聂不语,算做默认,又听卫庄笑道:“此时此刻,噬牙牢恐怕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只待那章邯瓮中捉鳖。”

 

  上方忽而传来击掌声数,便听一人道:“卫庄大人好兴致,既知已入瓮,我噬牙牢风景尚好,不知大人可否赏光暂住小日?”

 

  卫庄不答,从姿态到神情都仿佛在说:“就凭你?”

 

  一旁沉默许久的盖聂忽然出声:“将军以为,这般境遇,谁更堪为鳖?”

 

  章邯颇有自知自明:“我虽是鱼肉,二位也不见得就是刀俎……”他话锋一转,已然连退数步,负于身后的右手连续快速推下数十道闸门!

 

  说时迟那时快!卫聂分别从南北方向欺壁而上,势压章邯所在之处,一人拎着他半边身子,跳回原地。

 

  卫庄挑了挑眉,好以整暇道:“那么只好有劳将军与我等共存亡。”

 

  章邯苦笑:“我本就没想着活着出来,总闸一下则不可回返,你们也看到了。”

 

  盖聂默默颔首,他刚刚顺手想将闸门从嵌入的凹痕中拉出,不想用力过度,直接将其掰了下来。

 

  他将左手默默背回身后。

 

  卫庄只做什么也没看见,清了清嗓子就要上前,好似已经端平了架势摆正了姿态勒直了舌头放宽了心胸誓要与章邯大战三百回合劝到这厮说实话(大喘气)为止。

 

  章邯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卫庄再前一步,四下僵持无声,陷入诡异的静默。

 

  章邯猛然向盖聂拍出一掌,卸去下盘劲力,借着与盖聂两掌相拼的力道顺势向后倒去,屈尊翻了个驴打滚,又干脆利落地满地滚了一遭,要命不要脸出了二人合围圈,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直奔盗跖而去。

 

  他这一番变化,端的是得心应手水到渠成活脱脱一只在世为人的土拨鼠。

 

  卫聂二人不及惊诧这市井无赖一般的打法,对视一眼飞身而起,挥剑就要打起地鼠。盖聂身法得鬼谷之精髓,飘忽不定神出鬼没,骤然运气短时间内甚至可与神行电光步匹敌,提气刹那便到了尚在打滚的章将军身前,目光乍定眉头还是情不自禁地颤了两颤,就这颤两颤的功夫,将军已然滑出他剑下,利索起身继续突围。

 

  盖聂铩羽而归。

 

  而卫庄由于先天条件(体重)不足,少年时身姿轻盈尚可,中年后由于质量猛增轻功逐渐变为弱项,幸而天资纵横,硬是自创了一套简单粗暴的独家身法,奈何刹车不济,运功过程中常常造成诸如奔跑过头、力竭而亡、围观人员伤亡、周边建筑物倒塌等非自然事故,故而未曾流传开来。

 

  然而,这套身法的速度仍是毋庸置疑的,卫庄见盖聂一击未果,自身迅速跟上,不料章邯这厮奸诈已极,原地生生调了个头,朝反方向,即盗跖所在方向狂奔而去。

 

  卫庄功败垂成。

 

  盗跖见章邯朝自己奔来,一时大惊失色,脚下竟如生根一般定在原地,章邯何许人也,顺手就将他鸡仔般轻松拎起,裹挟着逃窜了。

 

  从他拍出一掌、满地乱滚、卫聂纵身来拦、一一失败、盗跖被擒起至结束皆发生在转瞬之间,一切如流星赶月风驰电掣,叫人措手不及。

 

  章将军心下亦是自得,堂堂纵横联手,也不过如此。

 

  以己之长克人之短,兵家常事也~将军风轻云淡地想着。

 

  他这厢正风轻云淡地自得着,忽觉腋下一轻下盘一滞,好险摔个马趴,定神一看,原是盗跖骤然发威,见章邯低头望来,盗跖一张被擒时故作愕然的面庞早已换上贼笑,双手环住他腰间,死命一掐。

 

  一切如故。

 

  盗跖惊叫:“你不怕痒?!”

 

  盗跖重蹈覆辙。

 

  剑圣、流沙之主、盗王之王轮番出手,在四处封闭的室内,汇集天时地利人和,竟连条滑不溜秋的将军都逮不着,直教人大跌眼球。

 

……

 

  滑不溜秋的章邯忽觉后脑剧震,痛觉还没来得及蔓延至神经,便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盗跖推开章邯翻身跃起时,卫庄正从容不迫地撞上对面牢墙。

  

  盖聂放下左手中立下大功的闸门残躯,镇静地摸了摸鼻子,自一旁地上拔/出先前没来得及拔出的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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